王澄一直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名声的,毕竟名士嘛,首先不是看实力,而是看名气。
他这次之所以从一个错误到另一个错误,把荆州的局面快要玩崩溃了,实在是因为迫在眉睫。
那只来自羯族的野狼石勒,出成皋关,走襄城,破宛城,陷襄阳,已经一路横推,短短的数月,把战火从大河之北,延伸到了大江之岸。
无奈之下,王澄只好使出苦肉计,把数万的流人逼反,再由自己的旧部杜弢把他们召集在长沙,这样就可以填补湘州那边的兵力空虚,只是这个事情没办法明说,也只能将这一世恶名留于书帛,见于后世了。
让王澄比较欣慰的是自己的好兄弟阿黑,那可是个明白人。直接就和琅琊王司马睿说,这是现在唯一的权宜之计,不管杜弢以后会不会尾大不掉,现在有这么一股力量在长沙,石勒就不敢渡江寇掠湘州。
王敦不但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建议江州刺史华轶派陶侃守武昌,冯逸守彭泽;劝襄阳一线的山简保留实力,退到夏口;自己率甘卓、郭逸、周访进屯寻阳。
再加上王澄布置郭舒加固了江陵防线,这样就成功的对石勒这股从成皋一路打下来的疲兵挡在了柴桑到江陵一线的江北地区。
几个月来一路狂飙突进,凿穿了整个豫州、大半个荆州,少半个江州,推进到了弋阳郡的蕲春城,然后停了下来。
石勒能够这么猛,还能如此所向披靡,离不开他的右长史张宾张孟孙,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常以留侯张良自比,只是惋惜自己没有遇到高祖刘邦那样的雄主。
“孟孙,还记得几年前吗?孤那时候不过是汲桑手下一小将,那时候你就一眼看出,唯有孤是成就大业的人。”石勒望着面前的大江,回望一路而来的历程,问向了身边一直陪他走到现在的智囊张宾。
“主公,那时候臣拿着一把剑站在营门口,本想效仿孟尝君之门客冯谖弹剑而歌的,没想到被主公一个背摔砸断了几根骨头,生生躺了几个月。”
“孤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到现在奏报都是你写了念给我听,哪里听说什么孟尝君和冯谖,更别提什么弹剑而歌的典故了。孤只当是有人来挑衅,顺手就打翻,没想到出手重了,孤实在是过意不去,常去探望,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