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家了,我,我想家,想回家”一胡茬壮汉宛若孩童,瘫坐在乱尸群中抽搐着肩膀。
……
两个时辰,甚至还不到两个时辰,随着喊杀声渐弱,随着天际微微放亮,厮杀也逐渐进入尾声。
放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一处空地。
破碎战车上挂着死尸,残破营帐下压着死尸,每一处角落都遍布着早已死透的尸体,不论人还是马。
相较于昨日那个不下八万余众,生机勃勃的黑石大营,此时大营内外除了死寂便再无其他。
没人知道这一夜究竟死了多少人,也不用去知道,那遍地死尸已然说明一切。
“侯爷!”南川策马走来,全身上下宛若一个血人。至于是自身的血还是敌血,好像已经不重要。
马背上,墨书微微点头,顺手擦了把面庞血迹“离阳那边儿,如何?”
“回侯爷,大公子那边,正在处决降卒”南川沉声道,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墨书扫了眼附近一眼望不到头的降卒队伍,随之收回目光,抖缰走向营外。
刺啦!
一道刺耳声落下,南川赫然拔刀,放声高喝
“神武侯令!所缚降卒,皆斩!”
一令喝下,周边不祥骑纷纷举起神机弩,对准前方降卒队伍。
“你们竟敢杀降!?”一年轻降卒挣扎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狗娘养的!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呸!就你等还敢自称墨骑!孬种!孬种!!”
一时间,大骂之声不绝于耳。
在场两万余名降卒几乎绝大多数皆愤慨不已,前至祖宗十八代,后至子孙十九代,几乎骂了个遍。
而唯独一少部分人没有动静,仿佛已经接受了所有,默默等待死亡。
墨骑杀降,千百年前早有先例。不过对此很多人早已忘却,只有少数人还曾记得。
而那记住的少数人,便是如今一声不吭,准备迎接死亡的身影。
没人愿意背上千世骂名,从来没有。但有些事,远比骂名要重要。
有人在乎名,有人在乎事,无关对错,无关所有。正如世间亿万苍生,人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