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堂在这个场合下,很低调的保持着倾听,没出什么风头。
大家现在都沉浸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里,几乎都是强撑着性情谈事,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像二叔那样潸然泪下。
他一个晚辈,哪能体会到人家兄弟间的情意。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余得木看眼大家,“老四的坟地埋在哪里?”
这个话题,比刚才的钱还敏感。
这可涉及到复杂的问题。
余得火是诸人的兄弟,但诸人都已经成家,各自有各自的田地。
若是将一个兄弟埋在自家田里,浪费田地是小,最重要的是名分不对。
不符合礼教和风俗。
可余得火的户口早已经迁走,不在村里,想埋到乱坟岗,已然是不可能。
所以这个事情才是最为尴尬。
这回,就连余得金都没立刻说话,而余得水也是很无奈。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对传统的礼教非常在意,认为什么都要讲规矩,不能胡乱来。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持下来。
余秋堂打破窒息。
“爹,二叔,三叔,我四叔的坟就埋在我地里吧。”
“这……能行不?”
余得木也是没办法,他经历短暂的惊讶,问的是能行不,而不是否定的这不行。
余得金看着余秋堂,没有说话。
“我们靠近山脚不是有半亩地嘛,被山上的树木碍得不行,也种不出什么好粮食,原本也不准备种了,就把四叔埋那块地里。
反正四叔也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了,你们的地都在村子里,他也不习惯,我的地基本在村子边缘,他埋在下面也自由。”
余秋堂对传统风俗早已不在意。
什么吉祥不吉祥的,都只不过是忽悠老实人的蛊惑。
一方面,他是不想继续看着大家在这个场合为难,心理折磨,另一方面则是同情那个可怜的男人。
活了一辈子,临到头,竟然无处埋身。
也太令人难过了。
当晚的事情就这样结束。
余秋堂和余秋山、余秋原、余秋江四人商量好,轮流换着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