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飞。
这样的夜晚对于姜凝来说很少，或者说这样的瞬间很少，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她总是着急忙慌的去做所有的事。计划着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所以发奋读书；计划着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努力学习几门外语然后考取耶鲁大学；计划着要带着妹妹一起离开明珠市，所以一刻也不停的吸纳知识发表论文，以获取教学资格。
每天早晨起来，打开手机备忘录里塞得满满的是各种要执行的事。
包括几点几分准时到达图书馆，一百页的深度阅读计划，新的一门外语学习进度要赶到什么地步……
忙来忙去，没体验过像这刻一样等同于浪费时间的夜晚。
如果是过去的姜凝，肯定会鄙视现在的自己，原来她视时间如生命，担心一去不复返的日子被可耻的浪费。
可现在，她只想这样的安谧，久一些，再久一些。
最好永远不要结束……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呆，同时内心抱有无比的期待，等陈源从浴室里出来。
到时候，姜凝就可以看着他轻巧的说一句：“洗完了？”
生活往往由这些普通到极致的对白组成。
可是，姜凝没等到陈源出来，她只等到了一句。
“凝凝，帮我拿下内裤！我忘了！”
“啊？”姜凝愣住。
……
“内裤在哪啊？你行李箱里没找到。”
翻找了一阵子，总共就这几件衣服，她没有见到内裤。
“夹层里，总共就俩夹层，具体放在哪一个我忘了，你看一下。”
“好吧……真是的，去洗澡这都能忘。”
姜凝脸颊微微涨红，拉开了夹层的拉链，果真在里面看到了放在包装袋里的内裤。
纯灰色的。
她一股脑全拿过去，并没有取出来其中一个。
那种也太让人害羞了，毕竟是最私密的贴身衣物。
姜凝穿着拖鞋踱步到浴室处的位置，隔着一层玻璃，门虚掩着。
袅袅的白雾从其中飘出来，依稀能闻到一些沐浴露的味道，还蛮香的，她把包装袋递了过去，喊了声。
“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