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操子自然将这雷都统视为吾辈楷模,时常以此激励自己,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只要能靠战功擢升为标统或司统就很满意了。
自贵州逃至岭南之后,当初那些结伴而行的生死弟兄如今也有了各自的生活,期间哥几个还聚过一两次。
袁二已经厌倦了厮杀,只想过安稳的日子,现在做了一名倒卖小玩意的行脚商人,虽然赚的不多却足够维持生计,前些日子还托人说了一门亲,只可惜粪操子当时已随北伐军开拨,无法亲至前去道贺。
其余的弟兄有的在官府的帮助下垦了十来亩荒田,有的干脆以做工为生,虽然都很辛苦,但比起从前来说已经算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而学识渊博的范先生,听闻最近好像参加了那个什么科举,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不过范先生可是十里八乡的“秀才”,应该能考上才对。
粪操子想着想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广西,浔州府。
范治身穿圆领皂衣,头戴黑色靖忠帽,神情肃穆的坐在木椅上,面前还有一张摆放着笔墨纸册的桌案。
今日的气温有些冷,寒风将几人吹的直嘬牙花子。
在其身后则是则站着两名同样打扮的户部税吏,而城门洞的另一侧,则是十余名一身戎装持有铳刀的卫戍军,这些士兵牵着两只大黄狗,皆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不断从来往的人群中扫过。
“头儿,天凉,要不您进去歇歇?这有我们哥俩顶着。”
听见下属的话,身材干瘦的范治摇了摇头:
“不妥,此为执行公务之时,怎么擅离岗位?”
“人家卫戍军的弟兄不也是站那挨冻么。”
于崇祯十年腊月的岭南第三届科举时,伙同粪操子等人从贵州逃难过来的范治便连忙报考了。
这时代,能识文断字的儒生谁不想当官,此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的运气不算太好,这回参加的考生实在太多,其中不乏学富五车之辈,范治虽然入榜但名次不高。
故而只从吏部讨得了这个浔州城卡税务副领的差事,手底下管着七八个税吏,每月俸禄二石外加一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