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决定从待遇和其母身上下手,在劳改营这种完全封闭等级森严的集体中,经过潜移默化,犯人是很容易失去主见随大流,进而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新的价值观。
比如劳动光荣懒惰可耻。
个人一旦成为封闭集体的组成部分,其智力水平便立即出现大幅度的下降。
以犯人杨嗣昌为例,曾为崇祯皇帝的宠臣,明廷中数得上的大员,什么荣华富贵没享过?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就算成千上万两金银堆在他面前,熊掌鱼翅摆在他面前,此人的心情恐怕都不会起一丝波澜。
但就是在这战俘营中,长达半年的劳动改造之后,“标兵”杨嗣昌会为了一张奖状而起早贪黑埋头苦干,会为了午餐时赏赐的肥肉片子而兴奋不已。
之所以会如此积极,是因为他从“劳动”这件事上得到了正向的反馈,比如犯人们的敬佩管教们的嘉奖,来自旁人的“尊重”让他食髓知味,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其快感不亚于回到朝堂重掌大权。
而要驯服这马祥麟,除了用这些手段之外,还须发动心理攻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这家伙是个大孝子。
于是,管教很干脆的告诉他,其实阁下干不干活都无所谓,战俘营不缺你这张嘴,养活些许闲人不被饿死也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出去了,安安心心在草铺上躺着吧。
侍奉老母更是不可能,作为劳改犯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就连以后的每月探监都会被取消。
在这软硬皆施的手段下,烈如马祥麟这样的汉子也不得不屈服,而只要此人一旦接受了“劳动”改造,也就成了那只被熬服了的鹰。
其个体的思想便会被迅速冲刷掉,进而被集体价值观所主导。
在探监的过程中,虽然一旁会有人全程监视,但只要不是密谋越狱等反动行为,管教们也懒得搭理。
当秦良玉了解到儿子在这营里每日都要挖煤烧砖,晚上几十人睡一个大通铺之时,自然很是心疼,不过马祥麟却表示这点苦没什么,那徐贼虽然残暴,但战俘一般不会受到虐待。
而听到“徐贼”这两个字,此人身后站着的宋管教眉头紧锁,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