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这执掌京营的恭顺侯吴惟英曾被崇祯皇帝敲打过,意思就是说让他识大体一些,老京营已不堪一用,练新军乃是当务之急,这个时候谁要敢捣乱,自己这个皇帝定将其砍了。
吴惟英原本对这练新军一事就颇有微词,这跟直接从他手中夺权没啥两样,再一个新军的待遇这么好,乃是一等一的肥差,谁见了不眼红啊。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只要每个佃农兵头上扣下那么几亩地,往出一卖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或者从军械粮饷上克扣一些,啧啧那不得发老鼻子财!
但朱由检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吴惟英倒也只能将贪婪的心思暂且摁下去,但这回的事实在牵扯太广,那些老京营中的纨绔子弟顿时炸开了锅,当然这些家伙也不敢直接跟皇上对着干,所求的还是为了混进新军中继续喝兵血。
于是,提着各式礼品前来拜访周延儒的京师官绅络绎不绝,个个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意思就是说自己家境贫寒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指望后生在京营那点粮饷过活呢,还望首辅大人行个方便,让自己的侄子外甥进新军也混个差事。
大伙都很清楚,圣上不会花银子养废物,一旦这个新军被练出来,老京营定会被裁撤,这年头找个体面又稳定的活儿可不容易啊。
大明首辅周延儒是的确想做出一点功绩的,因此刚开始对这些人的哀求贿赂不为所动,甚至直接就轰出去了,可慢慢的,登门求见的人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许多都是旁人托来说情的。
这一下他可犯了难,如果真的搞水至清则无鱼那一套,无异是将满京城的官绅勋贵都得罪完了,朝廷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一旦将来自己失势,到时候别说有人肯替自己说话,多半都是落井下石的。
周延儒的顾虑也是有现实依据的,君不见光这崇祯一朝换了多少个首辅多少个尚书,今天有可能位极人臣,明日就有可能午门问斩。
就拿温体仁这个老匹夫来说吧,这家伙虽然昏晕无能,但却能在首辅的位子上待了如此之久,最终还平稳降落,这一点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于是,这周首辅纠结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些退路,于是便收了几家的银子,将其子弟给“特招”进了新军中,皆混了个把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