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休息时,孙传庭躺在大通铺上久久无眠,瞪着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心里不由牵挂起了远在陕西境内的妻女。
泸州城破,他这个总督兵败被擒,圣上定然震怒,恐怕妻子儿子已被抓进狱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问斩。
身旁传来的呼噜声犹如雷鸣一般,滔滔不绝,正是由那名独眼汉子发出,孙传庭翻来覆去,被这噪音吵得头昏脑胀,最终忍无可忍的将其一脚踹醒。
“是谁!”
马祥麟睡得正香,被踹醒之后顿时怒不可遏,这家伙本就有起床气,因此当场就撸起袖子准备发飙,而这时,大通铺上的其余人也被惊醒,纷纷坐起身看戏。
这独眼老马呼噜声大不说,脾气不好,最主要的是身手过人,算是这座监舍内的“牢头”,这让其它饱受摧残的室友们皆敢怒不敢言。
这些人中大多都是明军降兵,不乏把总千总之类的将佐,不过身处此地,倒也没人再提往昔之事了,因此曾经的那些身份一文不值,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是我!”
孙传庭见这家伙如此蛮横,当即也是来了脾气,于是便立刻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我当是谁呢。”马祥麟露出不屑的表情,对方的名字他倒是有所耳闻,好像曾经在陕西那边剿贼,据说战绩不错,不过这有个屁用,现在还不是跟老子睡一张大通铺?
而这间屋子里的其它十几个犯人们,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道又来了一个大官,这下可热闹了。
“你可认得我?”
孙传庭沉着脸,借助窗外投进的月光仔细端详起这家伙的面貌,片刻后心中一惊,根据独眼和口音这两个特征,已有了一些猜测。
他此前并未与石柱马家有过接触,但也知道白杆兵战败后,秦老夫人与其子被擒的消息。
“打呼噜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打!”
马祥麟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这回看在大家同僚一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再有下回,决不轻饶,这番话顿时让孙传庭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与之争辩起来。
两人都是脾气火爆的汉子,立刻从口角冲突上升到拳脚冲突,监舍内顿时踢哩哐啷的乱作一团,还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