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成都府。
坚实的城墙塌陷了一大块,正有无数民壮挑土运石的修缮,竹制手脚架上站满了聚精会神的泥瓦匠,这些老百姓都是本地人,成都城破之后,当地百姓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狗娃子,几哈些!再给三叔递些砖上来。”一名赤裸着胸脯,黝黑干瘦的中年人站在手脚架上挥汗如雨,将那一块块砖头砌的十分板正,不知不觉间材料已被他消耗完,于是这家伙便朝着下面吼了一嗓子,夹杂着浓厚的川音。
“晓得喽!”被称做二狗的半大小子发丝枯黄个头很矮,这回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灌水,闻言后连忙又招呼其它小工往手脚架上输送材料,运了片刻后,把这些小工累的两眼发黑,不过总算能歇会了,于是二狗昂起头,呲牙笑道,“三叔,你急个撒,城墙又不是两哈能补完的。”
“瓜儿子,你懂个球。”三叔瞪了这小子一眼,“早些修好城墙,官军就进不来喽,哪个办事像你一样绵!”
七日前,罗延康率部开拔至成都府境内,四川境内已无可战之明军,因此这一路而来只遇到了些零星抵抗,到了成都城下后,经过整整两天的猛攻,大军终得以顺利入城。
保乡军攻城略地很有特色,通常是先打下一块立足之地,随后发起会战,将明军在此省的野战兵力全部击溃,如此一来,各府城便只剩下那些老弱守军,这些人通常不堪一击,只要大军压境立刻望风而降。
这也是对越王徐晋战术思想的贯彻,先尽最大可能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通过一两次的战役将敌军的抵抗意志彻底击溃,接下来再攻取城池就容易多了,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由于各府都需要维稳留守兵力,罗延康只带了两万人而已,不过成都城内的明军也只有一万出头,大多为老弱,战兵寥寥无几。
四川巡抚马乾和蜀王朱至澍这段时间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当见到乌泱泱的南贼兵临城下之后,朱至澍差点吓尿,连忙派人出城与南贼交涉,表示愿意破财消灾,拿出些银子请保乡军退兵。
“蜀王真是大方。”听到“十万两”这个数字,罗延康冷冷一笑,随即将这王府使者给扣了,并下令准备攻城。
“等打进去,这银子不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