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王师来了县城里顿时大乱,二嫂才趁机逃回家。”
“原来如此,马二,你身上的药还有么,去给这妇人瞧瞧伤势吧。”施乃良转头对身后一名矮个子卫戍军吩咐道,后者粗通一些疗伤之术,闻言后便连声称是,接着从腰上解下小竹筒,带上一弟兄一同奔向里宅。
杨家父子见状自然感激不尽,连忙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口中直呼老爷大恩。
“小事尔。”
施乃良将父子俩扶起,他见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谈吐却异于常人,便心生了几分兴趣,又见杨贯五老汉少了一条胳膊,心里头就更好奇了。
“回老爷,家父的膀子是被西王的人砍掉的。”
杨拾玉轻轻一叹后解释道,去年也就是崇祯十一年的七月份,献军从湖广渡过九江入了南昌,在攻下南昌后又以此为据点,势力朝其它府县扩张。
临江府的赵知府见献军打来了,便吓的大开城门望风而降,而峡江县的王知县却决意抗贼,本地的老百姓也早就听说过那张献忠暴虐无常的名声,故而有很多人都参加了乡勇团。
王知县组织的民团在献军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当天晚上县城外的土墙就被炸毁了,民壮顿时一哄而散,王知县自知落在贼人手中求死不能,绝望之下便投水自尽了。
峡江县百姓的抵抗让献军非常生气,故而在当地大开杀戒了一场,所有参战的民壮皆被揪出来斩首,而为了惩戒这些刁民,大西王亲自发话要砍掉他们的一只手。
“老爷。”杨拾玉露出苦笑,指了指身旁老汉空荡荡的袖子:“家父还算运气好的,断臂之刑过后,许多人都被活活疼死了,更多的则是流尽了血。”
“唉,百姓们苦啊。”施乃良叹了口气,“难怪这峡江县人丁如此稀疏,大片大片的田土已然荒芜。”
杨拾玉见这军爷面善,当即也敞开心扉聊了起来,过了片刻,那叫做马二的卫戍兵回到院子,说是已给杨家二嫂上了药,但能够挺过来就得看造化了。
杨拾玉再次拜谢,本想摸出一些碎银当做药钱,但父子俩凑了半晌也只找到两枚铜钱,无奈,他犹豫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小册子,朝着面前的军爷恭敬道:
“老爷恕罪,在下家中遭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