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静立在前的妇人,一如宗延黎记忆中的模样,端庄温雅宠辱不惊,自有高门主母风范。
她的母亲从来不是温柔淑雅的模样,无论是对她亦或是对宗延茵都是严苛,身为将军夫人,孤身撑起宗延氏内宅的夫人,断然不是软弱之辈。
“母亲。”宗延黎走上前躬身拜道。
韩氏抬眼瞧着宗延黎,眸中神色有几分悸动,分明是满腔的怜惜,却又话语平静点头道:“回来就好,叫人去备膳。”
宗延黎眉眼舒展,定定的看着韩氏许久,才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那精巧的盒子里装着一只玉镯,她递上前道:“儿子归家路上所见,便觉得此物与母亲甚是相配,赠予母亲。”
韩氏低头看着那递来的锦盒似是愣住了,唇边是难以掩饰的笑颜,却还是端着架子压下,故作严肃道:“军功得来不易,费如此银钱买这些东西作甚,为娘不缺这些。”
韩氏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却是万分小心将其接过,指尖轻抚玉镯眼底满是感动。
“阿兄我的呢!”宗延茵见此顿时大呼。
“少不了你。”宗延黎扬唇笑着,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支玉簪递给宗延茵。
“哇——!”宗延茵欢喜蹦跶着,央求着宗延黎帮自己戴上,那俏丽的小姑娘托着下巴冲着她眨眼:“阿兄,我好看吗?”
“好看。”宗延黎眼底笑意更甚了,看着如此鲜活明媚的阿妹,似乎将她心底的阴霾一点点的挥开了。
韩氏瞧着二人,唇边带着浅浅的笑转头吩咐下人去准备膳食,顺便领着宗延黎下去洗漱沐浴一番。
这大抵是宗延黎重生以来,过的最舒适的一日,散下发丝全身都浸泡在浴桶之中,水汽烟雾让她有一瞬间的怀疑,她当下所经受的到底是无边幻境还是真实呢?
粗粝的指腹摸到了身上一处又一处可怖的疤痕,也让宗延黎从这舒适的环境之中猛然抽离。
宗延黎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浴桶之中起身,穿上了母亲准备的外衣,竟是发现这衣裳准备的意外合身,许是在军中习惯了,她依旧内里穿着软甲,披上外衣束发走出。
闻年已候在院外,回身乍然得见穿着锦衣的宗延黎他竟有些愣住了。
脱去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