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既然都这般说了,田禾便也不再打算矫情。
他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不打算恢复良籍了。”
方槐轻轻点头,神色平和地回应道:“行,反正你什么时候想赎身就言语一声,我到时候自会把卖身契给你。”
田禾的眼中满是感激,诚挚地说道:“多谢槐哥儿。”
…………
田大娘到底还是没能熬过这个春天。
七天之后,便因重病身亡。
田家顿时被悲伤笼罩,迅速办起了白事。
郭大美身披麻、头戴孝,跪在棺材前哭灵,她的哭声悲痛至极,声声哀号仿佛要穿透云霄,可仔细看去,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只听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可怜的娘呦,你咋就这么走了呢?我和大勇还没有好好孝敬您呢!”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不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凄凉。
郭大美哭得看似悲痛,声情并茂,只是那无波无澜的眼睛出卖了她,她的哭声更像是一场表演,缺少真情实感的流露。
而田大勇的哭泣却带着几分真心,毕竟这是最宠爱他的老母亲。
人一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真心对待他、可以毫无保留为他付出的人了。
想到这里,田大勇只觉得一股悲怆之情从心底涌起,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他的泪水肆意流淌,那悲痛如决堤之水,越哭越凶,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哀伤都宣泄出来。
没有了老娘替他谋算,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立起来了。一想到此,他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彷徨与不安。
周围的人看着悲痛欲绝的田大勇和郭大美,三三两两地上前来安慰他们:“节哀!”
然而,郭大美表面上看似哀伤,心里却根本不觉得难过,甚至觉得解脱。
这老婆子跟她关系又不好,还天天催着她生孩子,烦都快烦死了,死了正好,早死早超生!
她一边假意啼哭,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也有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进来劝说:“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大勇还有大勇他媳妇儿,你们俩是要顶立门户的人,赶紧拿一个去外头帮禾哥儿招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