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为了诸瑛而设的晚宴,如今她险些受害,雍正心惊胆战之下,更是没必要也没心情再赴宴了,索性就吩咐小厦子,让殿中人直接散了。
而他独自一人大步的往养心殿而去,刚一进去,迎面便瞧见诸瑛正倚在内殿的榻上,面色苍白,神色困倦,有些虚弱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只这一眼,他心里方才已经缓缓按下去的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又涌了上来,还夹杂着数不尽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愧疚与心疼。
玉氏,玉氏……玉氏人该死,玉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心中狠厉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眼前一阵雾气翻涌,低声问道。
“……太医诊治了吗,如何了?”
弘历眼下也没心神防备他,只一心的搀扶着诸瑛坐了起来,闷声回道。
“幸好没有动了胎气,受了些惊吓……”
诸瑛实则一点儿事没有,多半只是做做样子,这会儿,一边扶着高高挺起的肚子,一边在他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着,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抬眼问。
“那两个玉氏人如何了?”
雍正垂眸与她四目相对,低声道。
“死了。”
诸瑛倒也不十分诧异,被身旁的弘历小心翼翼的扶着腰身,就要往殿外走去。
“今日先告退了,皇上恕罪。”
说罢,她的脚步不停,与弘历的一起,一步一步的,踏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徒留雍正一人暮气沉沉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夫妻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烛光昏暗下,只能瞧见他红了的眼睛,和一瞬间有些佝偻的脊背。
良久,他才缓慢的往殿内走去,面色森寒,开始提笔沾墨,手动笔动,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
马车平稳的回到了王府,弘历先一步下了马车,恨不得提着几颗心,来护着她周全与安全。
一路来到濯缨阁,弘历的眼睛还是红通通、湿淋淋的,他一言不发的亲手服侍着诸瑛梳洗沐浴,为她更衣拆发,直到让她平安的躺在了床上,那口气才终于呼了出来。
紧接着,“啪嗒啪嗒”几声,他眼中始终含着的泪水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