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带着我去找了那位婆婆,她很干瘦,嘴里叼着烟,风轻云淡的说能治。
那瞬间,我感觉妈妈的眸子忽然变得有生气了,不再暮气沉沉。
我……休学了。
每日看着哥哥姐姐背着书包上学,我的眼睛跟着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我才坐在家里的板凳上,翻开书开始自学。
遇上不懂的地方,就画个圈,做个记号,等病好了再去问老师。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伴着苦兮兮的药汁,所有的生活器具全部和家人分开用,咳一声他们会躲得很远,我不解,害怕,愤怒,无奈。
又快到新年了,我的病还是没好,只是不再像以前咳得那么厉害了,而且我也学会了咳的时候用衣袖掩住口鼻。
有时候,我会莫名的感觉胸口痛,我不敢说,怕又是另一种病,让我无法接触他人的病。
我受够了别人看见我嫌弃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2005年2月4日,远嫁的姑姑带着姑丈回了寨子,我在日记上写下这件事。
紧接着,整座寨子外出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归来,寨子越发热闹了——只是与我无关。
我看着他们杀猪,宰鸭,炕腊肉,灌血肠。
我看着他们打扫房屋,贴了对联,红红的,可好看了。
差不多一年了吧,我都关在家里没出门了。
每天说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句吧。
这该死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我的疑问还没解决,过年了。
今年有些特别,一大家子人都在我家过年。
你家的猪,我家的鸡,他家的鸭,凑了满满一大锅。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喜气洋洋,我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吹嘘外面的世界多么多么好,今年又赚了多少钱,孩子成绩怎么样。
这些,都和我无关。
他们绕着锅子围成一圈,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我的菜是最先盛出来的,用个大碗装成一碗,放在了独独儿(前面说的四个角的高凳子)上,也冒着热气,不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
没滋没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