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一手烂字实在太难全练好,干脆去粗取精,只写些用得上的,不求多有字魂,形成肌肉记忆就行了。
虽然做不到每个字都写的像公主,但几十个常用字掌握得也有七七八八了。她不能写大字,字大了,笔锋习惯就暴露无遗,但小字刚好,她曾经写过一篇与原信一样的内容,放在一起看,怎么都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
方彦知道她每次都会挑那几个字练,练完还会把纸烧掉,一副背着人做坏事的模样。
但他从没多嘴过。
公主做事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主张。
今日公主寝宫内的地龙烧的很热,她在室内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紫色衣衫,袖口用丝带扎住了,裹着瘦得突出腕骨的手臂。
方彦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仿佛那节瘦白的骨能直接戳进他眼睛似的。
自打他被陈嘉沐带回宫中起,他的公主手背骨节从没这么明显过。
即使之前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陈嘉沐的脸上手上也都是有肉的。安安静静像一尊瓷人。反倒是醒来后,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精气的人偶一般,白瓷少了釉彩,没了精气。
陈嘉沐刚练完一个“是”字,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一抬头,视线跟方彦撞了个正着。小太监面色凄凄,捧着手里暖和和的一碗梨汤,眼睛却是蓄满泪水的。
陈嘉沐心里一惊:“诶呦,方彦你……你还真是水做的,怎么又哭?”
她已经习惯了方彦的性子,爱哭倒也不是什么恼人的习惯。
她抬手,刚要帮方彦擦擦泪,一直温顺乖巧的小孩却难得犟了一回,扭头躲开了陈嘉沐的手。
陈嘉沐动作一滞。
方彦在陈嘉沐案头放下梨汤,却没再往近来。避着陈嘉沐,只自己用袖子擦。
陈嘉沐:“怎么了?”
方彦不吭声,嘶哑着嗓子让陈嘉沐喝梨汤润润喉。
“你才是更需要润喉的那个。”陈嘉沐开他的玩笑。她有点心软了,不管是哪一世,她最看不得人哭,更何况是方彦这张脸,落泪就如锦上添花,惊为天人。
可装病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更何况,方彦以后也可能成为慕容锦的朋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