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才站起身,拖着倒在身边的人出了门。
“人不要做多余的事。”
“也不要管多余的事。”
“见到了,也要说没见到,多简单的道理。”
他手里摸了一颗哑药,手指尖夹着送进才孚喉咙里,塞得很深,整个口腔如同涌动的活物,推着他的手。
他没松开,眼见着才孚喉咙一动,那哑药被吃了,才笑道:“不识字是你的福分,好好活着,若是叫我知道你胡说乱说……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才孚还是不说话,连一句哼哼声都没了。可惜人受冷之后呼吸声会变重,猪似的,响得方彦头疼。
方彦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抹了一把才孚肩颈的血,又往他脸上擦,匕首挨着才孚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气:“死了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好,活了就再回这院子里当差,不必装死人给我看,懂吗?”
才孚胡乱地点着头。
方彦一起身,闻到一股熟悉的尿骚味。
这味道他在慎刑司闻过很多次。
他没想到,阉掉的蠢猪居然能被一把刀吓成这个样子。
“今日若是高勒在,你就真的死了。”
他不再看地上的人,回屋中去换衣服。
方彦手上全是血,手臂也沾一些。他手腕戴着那串佛珠不能叫别人见到,早被摘下来,搁在屋内柜子的最顶上。
盆里剩下的温水被他用来擦身上的血。
他擦了一遍又一遍。
手背搓得发红,但铜钱样的胎记丝毫不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