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下了马车,快走几步,才觉得身上湿热热的满是汗,心跳如雷,震得她整个胸腔如同空鼓般响。
慕容锦与她同乘马车——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只猜到今日可能会在墓地前遇见慕容锦。
计划里的她应该于长公主墓前与慕容锦相遇,指着她的墓碑表明她们两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想象中他拿到令牌后该问的话,慕容锦一句都没问。
她实在看不出慕容锦在想什么。
她与慕容锦似乎一直如此,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主动权只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但换一个角度想,慕容锦步步败退的从容就像是安排好的计谋。
如果他并不是没有底线呢?
就算刚才面对面的交锋看起来是她略胜一筹,陈嘉沐也不清楚慕容锦到底把她看做什么。
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女孩?
或者是个不自量力的陈渡的傻女儿?
如果他什么都没想呢?
只是看她沾沾自喜如获胜一般,接二连三地抛出幼稚的问题,也算是一出近距离上演的好戏。
被风吹得冷静不少的陈嘉沐稍微有些后悔了。
只要在车中坐好了,摆出一副冷脸,就能看她自以为胜利的滑稽表演……
陈嘉沐不敢再细想。
她面上发烧,袖子里的短剑贴着她的胳膊,也被体温暖成温温的一把。
这本是她带着保命用的。
刚才在车上,慕容锦似乎动过要抓她手腕的心思,还好她退的快,不然让一位将军摸到,哪怕只碰到剑柄,都能轻易猜出她身上是带剑的。
她鬓侧被细密的汗水打湿了,陈嘉沐怕身后坐在马后的车夫监视她,走进破庙才敢掏出帕子沾着擦。
庙里有一位驼背的嬷嬷在等她。见陈嘉沐装扮得艳丽华贵,面上不禁多了一分不满。
“姑娘是来扫墓的?这边走。”
她声音轻轻的,走路也慢,陈嘉沐跟在她身后,暂时把慕容锦抛之脑后,左右观察破庙的环境。
这里不像是单独为陈铃建的,庙已经多年未修缮,从正门进入,只能见落满灰尘的贡台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