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绣着一片水波纹。
春英在后边看,只觉得他更像妖怪化人。狐狸毛是他的狐狸皮。
方彦浑然不觉,他就是太冷了,脸往毛领里缩,又在桌下摸了盒胭脂,把嘴唇和眼尾涂了,镜中一个穿寿衣下葬的死尸,煞白的一股怨气。
福之在前头带路,方彦一言不发地跟着过去,到琉璃宫门口,小太监的手都吹红得红肿,屋里传来寒梅一声:“怎么送只狗去了这么久!”
她拿着块牛乳糕出来:“十二皇子差人送来些——”
她见着方彦,像一根笛子被砍下去一半,突然说不出话了。
方彦也不尴尬,笑起来,自然地接话道:“寒梅姐姐。”
福之回头看他,没想到他认识寒梅,呆愣愣的一副傻样。方彦懒得管他,先一步接过寒梅手里的牛乳糕:“是公主赏给奴才的吗?”
寒梅面色一变再变,猛地一拍他的手背:“不是给你的!”
陈嘉沐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寒梅,福之回了吗?”
方彦斜瞥了福之一眼,拢着袖口的毛边,大步流星地往殿内去。
“公主,是奴才回了。”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
福之不敢往屋内看,小声问寒梅:“青公公怎么认得你。”
寒梅干笑两声,什么也没说,找个扫帚把掉在地上的牛乳糕扫起来。
福之实在好奇,躲在门外,从门缝往里瞧。
看不见青俞。
只望得陈嘉沐腿遮住的地方,缀毛的袖子滑下去,伸出白骨似的一截手腕,连着细长可怖的一只手。
他们似乎说了什么,听不清,一会声音变大了,只听陈嘉沐道:“怎么又把粉涂的这么厚,一副死样子。”
“把水盆端来我给你擦擦。都说了不见人就别涂这么厚,里边都是铅……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涂了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