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用扫帚杆子一顶福之后腰:“看什么呢。”
福之被她顶的小声叫唤,往门边站了,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不该看主子的事,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也叫:“寒梅姐姐。”
寒梅一噎:“你别学他那个臭毛病。”
福之便不说了。
他与这宫内的其他人不同,被训了就一定什么都不说,不像落雪寒梅,没事跟陈嘉沐打趣着玩,都互相揭短。
他往门口一站像一根蔫巴的甘蔗戳在地里,皮子打霜的,寒梅去整理后院的柴堆,回来见他还是戳在那。
她凑近了,眼见这小孩头上粉红粉红的什么东西,用手指一掐,是个小福字。
“怎么弄到头上去了。”
福之小声说:“是青公公扔的。”
寒梅说他有疯病,你别理,过一会又小声道:福之,你若是喜欢可以跟公主再讨一个。
福之面露惊讶:“跟公主讨一个?”
“对呀,公主练字练了许久,你表现出喜欢她也自然会开心。”
福之没听说过哪家的主子让下人主动讨赏的,但琉璃宫的规矩好像又是另一套,几个人显得很亲近,没顾及的。
他把那张破了的纸抓在手里,心跳得很快,回过头看静静的殿门,总觉得自己被分到一处与宫内不同的桃源里。
但他也说不出什么。
就算寒梅说能跟公主讨要,他也不会开口。想了半天,他又戳回门口去了。
屋内已经没有早晨那样袭人的热气,温温的,窗子透进去一点光。
陈嘉沐刚流过一回鼻血,换了身藕荷色的衣裙,又灌了壶金银花水,说是屋里太热,烧得太干,她半夜发过热,有点上火了。
寒梅让落雪少往火道里添柴。
但这会儿陈嘉沐又觉得冷。方彦跪在她身边,像块挺大挺瘦的冰,上边盖着一块毛皮,还把手放她膝盖上。
方彦仰着头看她,陈嘉沐去拧帕子,袖子落在他唇边,他就抿着嘴用牙齿轻轻咬。
陈嘉沐笑了一声:“你知道慕容锦往我宫内送了条狗吗?”
方彦摇头,一直看她。
看她两颊飞红,比涂了脂粉还动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