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几辈子说过的话加起来也凑不出十个字。
陈璟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方不方便?”
何钊头也不抬,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全当没听见。
陈璟说:“何公子,你的书拿反了。”
何钊终于叹了一口气,将那话本子按在桌上:“陈二公子找我一个书生能有什么事?”
陈璟眨眨眼。
他仔仔细细将何钊看一遍——两只眼睛一张嘴,长得与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只是面色冷白,隐隐透出一股青色,像许久未歇了。
他将随身携带的钱袋往他桌上一扔。
何钊用手指撑开了,里头全是碎银,外加一张折成小方块的黄纸。他将那纸条捏出来,展开看了,沉默不语。
陈璟:“怎么样,有兴趣吗?”
书生摇了摇头:“我对朝廷的事没有兴趣。”
陈璟很惊奇的样子:“一心考取功名的人,说自己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
何钊扯着嘴角笑一下,什么都没说,无表情地将钱袋推回去,又拾起桌上的书看。
还是反的,但他只看了一会,便提笔在上边勾勾画画,不一会勾勒出一只挺逼真的老虎来。
陈璟看看老虎,又看了看何钊,他画得很专心,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观察打扰。
他笑了一声:“何公子,那我就直说了。很早之前我家护卫来书院找人,一连问了几个,都说没见过你。”
何钊没停笔,给老虎画了细长的胡须:“我并不经常到学堂中来,后院有我自己的房间。”
他说完便直截了当地送客道:“陈二公子没别的事就先回吧。在书院待太久,若是被人传出去,要说我被瑞王看重了。”
“恐怕还没殿试,皇上对我的信任就要先失三分。”
陈璟不答话了。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何钊,阳光底下袒露的手与手腕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左手手腕处紧绑了布条,仔细看还洇着一圈血。
他的影子清晰,不怕阳光,方才钱袋中有辟邪之物,那字条也是一张符纸,何钊却丝毫没受影响。
他是人……?
如果他是人的话,那天他跟着陈嘉沐来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