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煜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倒也不是不想吃,肚子咕咕的叫,就是塞不进去饭食。
他长了小猫似的脆弱的胃,本就是半个药罐子,经不起折腾的。这几日更是吃一点吐一点,第一天吃的一点粥也都吐了。
到第三日晚,他腹中已经是灼烧一样的疼痛难忍,但他也懒得动了,只坐着装死。
洗涮后对着镜子看喉咙,也有点肿,带着血丝了。白森森的牙和红润润的舌倒是很干净。
陈清煜稍微有点放下心,也不知道在放心什么,想着左右他姐姐不会直勾勾瞧他喉管的。
他这念头很莫名其妙,但莫名其妙的念头也不止这一个。
不吃东西,陈清煜脑子就有点傻掉了似的,天马行空的一把好手,什么都想,只是想不明白事,想个三遍四遍,才能勉强得出个结果。
他有时候想陈嘉沐不会是死了吧,死了他也得见到尸体才能相信。
有时候又想自己要是不跟他四哥玩游戏就好了,早点来琉璃宫找人,就能把陈嘉沐留住了。
他想这宫里怎么没人来找她,好像只有他惦记自己家姐姐。
全然忘了自己找陈嘉沐的手段都是方彦指使的,没有宫内这些个太监宫女,他就是个残疾的废人。
但太阳一从天上掉下去,入夜了,他就又突然想起这种败兴的事了。
一种难以抗拒的悲伤席卷而来。
他元宵夜杀人时是很澎湃的快乐,短短几天心情却已经跌到谷底,潮汐似的来来回回。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一直低烧,但陈清煜不说话,琉璃宫内三个下人也不会直接过来摸他额头。看他面色差,只觉得陈清煜是缺觉或者饿了。
直到陈嘉沐匆匆进宫,他才像突然活过来似的,急切地去抓陈嘉沐的衣缎。
他感觉自己对着陈嘉沐那张有点瘦削的脸说了好多话,但陈嘉沐什么都没听到。这孩子硬撑了三天、如今精神一松,几乎是刚抓住衣角,他就嘴里喃喃地睡过去了,手也松开,那些话全是梦里说的。
陈嘉沐开始被他吓了一跳,对着个尸体一样的伶仃男人手足无措。
他头发像枯草似的,面上也没有光泽,灰败地颓废下去,只余下颜色很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