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要逃跑。
陈清煜就是一只猫,或者一只豹子,喜欢玩弄猎物的野兽,捉来鸟儿或者老鼠,要拿在手里把玩。
拨弄,折磨,看他们在黑暗里看到一丝光明似的拼命奔逃,被放过之后心有余悸地露出半哭半笑的扭曲神情,这时候再凑过去,叫他们看清还未消减走远的危险,要看追到手的将死之人挣扎,才是真正有趣的部分。
他并不追求一刀致命的干净利落,也不用在意他们发出的声音。
仇怨也只不过是给他的暴行做加码而已——一块蜜瓜,切开吃了也就是吃了,美味清甜,但是沾了蜂蜜的蜜瓜会更加甜软多汁。
他毫不回避地把自己的行为称之为一种做游戏。
但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他偶尔会试探着向陈嘉沐表露出自己的兴趣,蜻蜓点水的那么一下,然而并不能激起陈嘉沐的什么反应。
再露骨一些,他就不敢了。
他是没有道德约束的一个人,但并非不懂得道德理论。他对边界的感知,对分寸的掌握,全用在他皇姐面前。
装成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不容易,装成一个没那么好的弟弟却不难。
陈清煜深刻认识到这种爽快只能成为他心中最隐蔽的一个秘密。他不能把这样的快乐分享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带着这个秘密进入坟墓。
可惜,很明显的,他的人生并不顺利。
那日在移星殿,封闭的室内空间中,陈渡用的香,壶中供的水,全部掺杂强烈的致幻的药物,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踏入一片幻境的。
他的脑子就像一片湖泊,充斥大量的清澈湖水,倒映出任何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事物。
只不过那并不是风平浪静如明鉴一般的湖面。
任何路过的言语画面,都要经由他的思维扭曲,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他听陈渡讲话,就像以沙垒塔,在给自己捏造起一个过去,一段回忆。
陈清煜无从分辨陈渡说的一切是真是假,也根本不清楚他的童年里究竟有没有这一段。
人的回忆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年纪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