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何钊超越了!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只要陈嘉沐在宫里……
只要陈嘉沐在宫里!在他的领地里。
可陈嘉沐偏偏是这样期待。她要出宫了,要走了,连喜服都要挑了又挑,选了又选,金银钗饰,她还要自己看。
那他是做什么的?寒梅是做什么的?落雪呢,福之呢,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就是该给主子分忧?她手底下的人是少了些,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给她出谋划策的?
只有一件事,陈嘉沐不把这繁复的东西当做忧愁。
方彦一意识到这点,就沉寂寂地打蔫了。
陈嘉沐和他说话,他不应声,只感觉刺耳,耳朵接收的,是一阵杂音。眼头眼角热得湿润,鼻尖也疼痛。
他的七窍应该都流出血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封闭痛苦。
他用帕子沾了温水,给陈嘉沐擦脸上的粉。擦下来白白的一片,像他在给自己剥去太监的皮那样。
他问:“公主,疼吗?”他恍惚感觉自己是在给陈嘉沐剥皮,但这一层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陈嘉沐闭着眼,摇摇头:“别担心,你的动作很轻。”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也控制不住,想要分享。最开始分担她痛苦的就是方彦,是方彦听了她的过去,现在他也该解脱了。不必在宫中两头照料,也不用再分出多余的注意力给她。
他终于能一身轻地拿到他该拿的东西——跟着慕容锦,他的未来和她的一样,是一片光明地,坦途直奔小说的结局,一个将军反叛,创造新的历史的结局。
陈嘉沐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他,传递给他:“方彦,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解脱过……我一想到这一切都要结束,就有点想哭。我做梦都在等这一天,虽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总归是要结束了。”
方彦说:“什么结束了?”
他要拧干帕子里的水,但四肢都跟仕女灯座一样,落了灯油,凝固住了,锈住了。他每用一点力,都是在劈开他青铜的皮。
陈嘉沐好像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过了很久,她长叹一声:“又是这样,方彦,我说不出口。”
她的眼睛睁开了。
睫毛挂着水珠,亮闪闪的,一抬头,风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