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睡着了。
她本来只是和何钊开一个玩笑而已,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真叫她白日宣淫,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况且何钊的样子……好像她说点什么,他就能随时化掉了,成为一滩水,从门缝里溜走。
就连陈嘉沐自己都没有想过,她进入梦乡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刚刚拆下发冠,发根还隐隐作痛,结果一睁开眼,就看见熟悉的昏暗纯白的天花板。
她的头很痛。
一种久睡之后丝毫没有清醒的报复性头痛,几乎要把她的眼泪逼出来。宿舍的窗帘紧紧的拉着,闻到熟悉的,没有被熏香污染的洁净空气。陈嘉沐小小地偏一偏头,阳光透过厚实窗帘的缝隙漏进来,打在窗边的天花板上,随着叠在一起的空隙,打出像山峰绵延的轮廓。
室内很安静。除了她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陈嘉沐头疼得厉害,头脑也昏沉沉的。之前每一次闪回到这里,她心中除了醒不过来的悲怆,还有一点看着舍友玩闹的慰藉。但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饭菜的香气,连笔记本电脑风扇转动的杂音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像一个巨大的棺材。
陈列着她不能动的,被活埋的尸体。
人睡的太久了,从早晨睡到日落,睁眼时难免会被寂寥惆怅反扑,这样的习惯落到陈嘉沐身上,更是千百倍的痛苦。
她一眨眼睛,感觉自己太阳穴边温热的,滑过去两滴泪。
等一下。
两滴泪。
她一下子坐起来。
身体灌了铅似的沉重麻木,她血管里流的好像不是新鲜的血液,而是滚烫的一捧铁水,所到之处没有不疼的。陈嘉沐坐起来,只向前蹭了一步,就停住不动了。
她不能下床,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下楼梯更是一种可以预见的危险的挑战。比起做这些,她现在最重要的是——
她躺倒回去,在枕边摸到了她自己的手机,消息提示弹出来长长的一排,几乎全是宿舍群的交流。
就连她舍友的头像,现在看来也很陌生了。
陈嘉沐想看看现在几点,右上角的时间是疯狂跳动的一团乱码,从消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