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原来人是可以睡觉,可以放松的。
追着他不让他睡的人变成了陈铃。他也希望自己是对她有愧的,他愧对一个公主的爱,总比愧对千万个死人更好。
他全心全意地告诉自己,催眠自己,皇后也不遗余力地催眠他。
他知道皇后的宫殿里长燃的烛火香气是她的武器,但心甘情愿的被这样柔和的武器操控。
只为了短暂的,精神的安宁。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他学会了爱也可以利用。
爱可以利用。
人的精神,太容易被摧残了。特别是陈嘉沐这样,只被爱着的人。
他原以为自己做得完美了,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见不到人,得不到爱,一朵长在池子里的莲花,入冬了,已经死了。
只有他能给她触手可及的爱,给他夏天一般适宜盛开的温暖。
半个多月没在她跟前露面,平儿说:“公主一直找皇上,公主想念皇上了。”
他的心就跳起来。
他成功了。
陈嘉沐那夜在他怀里,是真的很乖,依赖他,好像想他,好像爱他,她素色簪子上的蝴蝶,稳稳地被他抓在手里,一抽一带,抛起来,在半空转了一圈,落回他手中。
好像一枚耳朵。
一枚银脆的,美丽的耳朵。震颤着,带回了他刚上战场时,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喜悦的声音。
他把陈嘉沐征服了
——本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预想里,就像他把催眠当作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休憩一样,陈嘉沐也应该把他视作救世主。
她可以不爱他,可以伤害他,他有的是耐心陪她玩乐,只要乖乖地待在他的领地里,躺在他怀里,她做的一切都能被接受。被宽恕。
慕容锦因此给了她很大的自由。
他原以为自己是能忍的。
亲姐弟,除却陈筠之外,陈嘉沐唯一的兄弟。也就是写写信而已,有什么不能忍的?
但给陈嘉沐开一个同情的口子,并不是从自己的花园里辟出一块送给她,而是在米袋上挖一个洞,只等她满心满身的爱,全流出去了,流到另一个人身上。让别人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