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洲没说话。
就在李富贵觉得是自己多嘴了,陈清洲绝对不会回应他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阵低笑。
那是压抑的痛苦的自嘲的低笑。
陈清洲问道:“上去?你觉得我该以什么身份上去?父亲?呵……他不认我,也不会愿意我去。”
李富贵不敢再说话。
陈清洲却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他望着山顶,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太蠢了?放着堂堂陈家大少爷不去做,放着好好的安逸日子不去过,偏偏要去做什么狗屁武者!”
李富贵深以为然,却不敢表现出赞同。
在他看来,陈名的确是太不自量力了,亏陈清州还说他多么多么厉害。
陈清洲继续说道:“他的死没那么简单。但……真相是什么重要吗?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
他的声音渐渐平缓,就好像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受了唯一的儿子死亡的事实。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有多压抑。
他对李富贵说道:“走吧。”
李富贵连忙启动车子。
只是在转弯的时候,他分明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个一向寡言少语,冷漠无情的男人,眼角带着泪,和深深的懊恼。
而等到他们回到陈家的时候,李富贵更是惊讶地发现,陈清洲的头发白了大片。
李富贵震惊地站在那里,陈清洲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却毫不在意。
……
另一头,医院里,沈佳音已经醒了过来,她的额头摔了一道很长的疤痕,正用纱布包着,有血迹溢出。
刘思染担心地看着她,从她醒来,不吃不喝不说话,这状态简直要把刘思染吓坏了。
这时,沈佳音突然说要看手机。
刘思染连忙将手机递给了她,只是一想到网上关于陈名死亡的,扑天盖地的消息和恶评,她顿时就后悔了。
只是她不敢将手机拿回来,生怕刺激到沈佳音。
沈佳音漠然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只是看着看着,她的表情逐渐崩裂,她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尖叫道:“狗屁,都是狗屁!谁说他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