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找到卖包子的翠花。
看到一个半大小子直接喊她翠花,翠花真的一愣,心想,这谁啊,怎么知道我叫翠花。
赌场不远的胡同口,翠花跟随老爹卖了三年的包子。三年时间,翠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胖了起来,直到现在胖成了包子一样的人儿。你若是见过三年前的翠花,你肯定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三年前的翠花像一根瘦弱发黄的豆芽菜,而现在的翠花就是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肉馅的大包子。
其实翠花可郁闷了,因为人人都叫她包子,而不叫她翠花了。翠花纳闷的是自己也没吃啥呀,包子更是不舍得吃,吃的饭食都是下脚料,小本生意哪敢大吃二喝呀,但是饶是如此,还是慢慢胖了起来,到最后,她只能把自己的胖归咎于上海的水土养人。
二十一岁的翠花在农村已经是老姑娘了,可在上海滩就不显,没人在乎你的年龄,只在乎你的包子好吃不好吃,你的胡辣汤好不好喝。安徽来的翠花就像是一株野草,孤单倔强地挺立在十里洋场的大地上,迎着风霜雨露慢慢地生长。
野百合也有春天,翠花相信她也会有春天。
翠花的爹不愁,不花钱的帮手哪找去,只需给碗饭吃即可,还能给你拆洗缝补,还能喊你爹。
翠花的爹很知足,知足过后又有些许的愁肠,毕竟女儿大了,老古语,女大不中留,自己就是留也不能一个劲留,留下去的结果就是耽误了女儿一辈子。可是,谁会在乎一个乡下来的土妞呢,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除了嗓门大,似乎一无是处。
这一天,一个人出现了,那个家伙高高大大的,一身匪气,这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并不多见。帮派的小喽喽没少来光顾他们的早点铺,但是他们多的是痞气,并不是匪气,也有吃包子不给钱的,但是并不多,很少,很少,因为他们交过份子钱,江湖规矩,收了钱就得办事,所以这个安徽来的半大老头很知足,上海人,蛮讲究。
这个人在隔壁不远的赌场上班,看样子像个小领班,不然人家咋那么自由。这家伙一身匪气,可是吃包子从来没不给钱,相反,有时候还大方的很,零钱不让找了。这样的客户不多。能上他的早点铺吃包子的又有几个是有钱人。他不算有钱人,但是肯定也不是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