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不成一家,就连每年团圆节,都要分开,焉不悲乎?”
宁奉哲心如刀割,自嘲一笑。
“你说得对。”
“呵。”
“我不该奢望,她接受一切;理应接受现实的人,是我。”
他铺纸提笔,簌簌吩咐。
“我这就写信,安排他们见面,由你送去铜事台。等他公忙结束,自去相见溪儿。”
文嘉确认一问。
“公子不想亲自引见?”
宁奉哲不自觉,湿了眼眶。
“我实难面对,出去躲几天。”
“等她成婚那日,你再叫我回来。”
文嘉亦是忧伤。
“是。”
“公子,万望珍重。”
溱洧君子巧扶伤,竹影伊人妙回春。
安霄涣收到书信邀请,郑重其事,拜访湘竹苑。
无人通禀,礼数不周,他只好立身前院,高声自报家门。
“安府嫡子、隐卫安霄涣,受邀前来,请见宁三姑娘。”
宁云溪卧房,离此不远,隐约闻听动静,急忙出迎。
“恭请安大人安好。”
安霄涣莞尔一笑,微微躬身,双手虚扶。
“宁三姑娘,快快请起。”
“令兄与我,互为好友,姑娘不妨改称安公子,你我也好平等相待。”
宁云溪点头而笑。
“好,安公子。”
安霄涣没有进屋,示意一请,与她双双落座院中石凳。
“我受令长兄之邀,拜会姑娘。你我,虽有往年宫宴、数面之雅,却未曾正式相识,未想,今冒昧会晤,还望姑娘勿要见怪。”
宁云溪达礼,矜重得体。
“小女子迎接来迟,才是冒昧,惟请安公子莫要见责。”
她彬彬而问。
“未审家兄邀你,有何要事?安公子何故不去找他,来此寻我?”
“难道,无人引路,去晦心居?”
安霄涣谦恭风雅,不失气宇轩昂。
“姑娘取笑。”
“与令兄相熟多年,我认得去晦心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