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不断上涨,逼近他们老张家的鱼塘,一旦水漫进来,半年多的辛苦就将付诸东流。
张捷吃力地扛起沙袋,在他看来父亲就是在做无用功,只要洪水溢出河道,他们父子俩辛辛苦苦筑造的小堤坝,瞬间就会土崩瓦解,父亲这辈子事没少干,大部分都和筑堤一样缺乏远见,要不人生怎么会如此失败。
他把沙袋扔到豁口上,喘了口气,揉了揉磨红发胀的肩膀。
突然,张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旁边的苞米地中,一个人蹚着水走了出来,只见他衣衫褴褛,裤腿撕裂,赤裸的脚踝血流不止,头发粘着一堆杂草,脸上满是污泥,除了一双寒冰般的眼睛外,几乎看不清具体模样。
张发奎也愣住了,“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河滩上的房子让大水冲了?”,过了老半天,他才认出这是他们家的租客陈少金。
“别装了,你知道我真名叫什么?”金少一步步向他靠近。
“此话怎讲?”张发奎还在懵圈,金少已走到他身边,一招反手别臂就把这个五大三粗的农家汉子按在身下。
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还在装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金少咬牙切齿道。
“你闭上眼睛!”他瞟了张捷一眼,“省得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放开我爸!”张捷举起铁锹,“不关他的事,是我向警察检举你们的!”
“原来是你这个兔崽子!”金少朝张发奎屁股上猛踢一脚,他闷头扎进水坑里,灌了一嘴烂泥巴。
“啊…!”张捷怒吼着向金少冲过来,金少轻蔑一笑,上步闪身,轻巧地躲过他气势汹汹的一锹,顺手一招踹膝锁喉便将其拿下,胳膊上稍一发力,张捷就吐舌翻眼,命悬一线!
“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就他这么一个宝贝了!你要报仇,把我的命拿去!求求你啦!”张发奎跪在水里,以头抢地,哭嚎不止。
金少一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从未动过恻隐之心,这一瞬间竟羡慕起身前的男孩来,“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父亲,那该多好!”
他手上松了劲儿,推了一把张捷,男孩两眼发黑,直勾勾栽在地上。
张发奎立刻爬过去,把张捷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