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些下工的人就都挤在破工棚里,臭烘烘的被子,乱糟糟的生活环境。
吃的是没有任何香味,煮的稀烂的大米饭、白菜粉条和手指粗的萝卜咸菜。
冯振飞很饿,他也只能抓着饭碗一块吃。
晚上快睡觉,才发现这狭小的工棚里竟然有29个人。
二而整个砖窑则有七八个打手在看着他们。
昨天,一个打手告诉他,在这地界,必须打满十年工,否则不可能放出去,逃出去被抓到,脚筋挑掉。
看过书,读过报,有过文化的冯振飞明白,他被卖到了黑砖窑。
在这个地方,他已经不能选择他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无自由,宁死乎。
想靠自己离开这个地方,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工棚中这些目光呆滞,衣服破烂的工人。
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楚,这些人已经被完全“驯化”成为干活的高级劳动力,在这里遭受到了非人的奴役折磨。
稍有反抗,则必会遭至拳脚交加、棍棒相加。
一瞬间,冯振飞心里的绝望感到了极致。
在举报自己被冒名顶替时,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可如今被打的遍体鳞伤,他明白,自己必须要活下去才有之后的机会。
工棚中,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颤悠悠的过来,善意的劝他:
“小伙子,别动这歪心思了,跑咱们是跑不出去的,就在这干吧。”
“大爷,你在这多少年了?”
“估摸着有十七个年头了,当年从贵州老家出来寻思打工,没想到就到了这,快吃吧,你看老韩头,偏袒生病小便失禁干不了活,就给放出去了。”
老头说到这,一颗浑浊的泪水从眼眶渗出。
冯振飞的心里彻底跌至谷底,他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上过高中,还读过夏炎先生《包身工》。
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恐怕连包身工都不如
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苟延残喘下去,他要忍耐时机他一定要逃出去。
就在《南方新闻》节目组抵达西山的第二天,赖永雄成功的找到了那辆依维柯汽车,并通过跟踪,直接锁定到了赵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