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是谁,刚刚来到这里的常二郎自然不清楚,只是觉得那货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站在人堆里边听听事情就会变脸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奇怪得很。
而之前满脸赞叹地打量着铸币机的李善长,此刻脸上也同样布满了阴云,暗瞥了一眼工部尚书所在的方向,然后又垂低了眼帘,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老朱呵呵呵地笑着看了一眼自己那眼神清彻的好大儿,又看了一眼同样眼神很清彻的好贤婿常二郎。
“嗯,铜料成本,一百斤十五两白银是吧?”
“对啊,这可是小婿亲自前往铜器店里边采购来的,而且每一笔,都有记录。”
“好好好,咱自然是信得过你。”
老朱的目光幽幽地扫了那位工部李尚书一眼,又看向那站在人堆中的宝泉局监督。
相比起那位愁容现于脸上的李尚书而言,那位宝泉局监督的脸色就像是刷了石灰粉一般,煞白到怕人。
“我的好贤婿啊,你既然是为了朝廷铸币这等国家大政之事,直接告诉咱一声便可,何必还需要花费财帛到市场之上去采购铜料、锡料,是吧,李工部?”
看到老朱的目光朝着自己投了过来,李尚书赶紧恭敬地弯腰俯首称是。
“陛下言之有理,臣也是这样觉得。”
“那敢问李卿,我这贤婿方才所言之成本核算可有错漏,望卿能告诉朕。”
没想到老朱居然会把这个问题挪到了自己身上的李尚书眨了半天眼皮,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朝着一旁那位负责宝泉局的主事望过去。
看到了对方那张惨白得过分的脸,不禁心头一跳,可是此刻,他也只有硬起了头皮喝问道。
“顾主事,汝身为宝泉局监督,陛下既然问起了铸币成本之事,汝还在发什么愣?”
“是是,微臣启奏陛下,宝泉局的铸币成本,如今大约是铸造五文铜钱,所需要耗费约七文铜钱的成本。
也就是说,每铸造一千文钱,那么就会亏损四百文钱。”
听得此言,老朱又看了一眼跟前的常二郎,看到他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架势,呵呵一笑之后,便又上前,来到了顾主事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