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千恩万谢,抹着眼泪回了家。不一会,又抹着眼泪回来,手里牵着一个大孩子。
“你们是好人,俺求求你们,把孩子带走吧,让他当牛当马,别让他饿死就行——”王寡妇越说越凄苦,最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孩子大名叫吉庆,外号狗子,已经十五岁,个头有一米六,但瘦的像根麻杆,都叫人担心遇到大风天气能被吹到天上去。更可怜的,他衣服破烂,左边露着半拉屁股。
可能就是因为露着半拉屁股,吉庆怯生生地看着栓子,又低下头,使劲拽着娘的手。
都是穷苦人家,以前还是游击队队时,一位老奶奶就送过一名露屁股的队员,那名队员还活着,就是泥蛋。当时他也是这么不好意思,也这么瘦。
“可我们还要打仗,您知道,打仗很危险。”栓子说。
王寡妇跺脚,狠心地说:“没事。”但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栓子一阵心酸,又问吉庆:“愿意去吗?”
“有吃的吗?”吉庆低头问。
栓子笑了笑:“怎么说呢,反正饿不死。”
“那俺愿意。”吉庆说。
老族长也向栓子点头,意思让把这孩子带走。
那就带带走吧,栓子想派人去叫马义,把吉庆交给他。赵大富伸手拦住了:“连长,就给一排吧,我喜欢这孩子。”
“好,带他去换身衣服,回头让副连长登记上。”栓子同意了。
栓子不忍再看王寡妇的悲切,转身又回到村头。
赵鹏举跟着来了,从兜里掏出刚缴获的烟,递给栓子一支,划着烟火,边点烟边小声说:“怎么,心里难受了?”
栓子抽了一口烟,抬头看着大路方向,说:“有点。”
“慈不掌兵。”赵鹏举说完,也抬头看着大路。
前面大路上,仍不时看到有人走过,影影晃晃,不用望远镜,分不清是百姓,还是敌人。
平安无事,直到太阳将近落山。马车重新套好,休息一天的战士们也重新振奋精神,微风中,开始集合站队。
为保证一个不少,马车停到路边时,特务连各排集合查人,贺飞也把队员集合在队尾,一遍一遍地数着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