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即使是以前他被范增针对得最厉害的时候也没这样过。这种心情,韩翊懂。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韩翊找到他,任陈平把自己当成他的母亲,在自己的怀里难过得扭成了虫,也不肯吭一声。
韩翊问他,“为何不找那些个诸侯王帮你寻一下?他们人多势大,或许很快就找到了呢。”陈平还是不说话。
在洛阳时,韩翊听母亲说过,周遭的乡亲遇到什么好像是跨不过去的坎时,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哭出来,吼出来,或者怎么地把情绪发泄出来,那面对现实的勇气就会像牛奶一样慢慢地挤出来的。
陈平是韩翊在洛阳之外数不多的能让他心里能安静得下来的人,就冲这一点,他也不希望他有事。韩翊像小时候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头那样,慢慢地从陈平的头顶摩挲到他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
渐渐地,陈平那种不安的悸动平息下来,他终于流出了眼泪,
“她克死过六任丈夫。他们说,她是因为嫁不出去才找的我。事情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在她身上,我能感觉到母亲一般的温暖。她是和我大兄一样重要的人。
成婚没多久,她就鼓励我出去闯一番天地出来,说是她会帮我看顾好我的大兄他们。结果,大兄一家和她,齐齐地都不见了……”
陈平经历的磨难,远远超过韩翊的想象。面对着如此脆弱的陈平,韩翊真怕自己一个字不对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老人们常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以前我们兴洛里,有一户老实的庄户人家,唯一的儿子突然消失了,俩老人怎么找都找不着,那老母亲,眼睛都哭出血泪来了,还是找不着。没办法,日子还得过。他们慢慢地适应了那种失去孩子的痛。
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在他们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一个午后,他们的儿子回来了……”
陈平有了点精神,抬起头来,看着韩翊。
“他们的儿子呢,轻车裘马地,带着已经能到处跑的孙子,还有贤惠温柔的儿媳,回来了。
所以呢,一切事,都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