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暗了下去。
隔壁那个刑徒敲了几下,问韩翊,
“那人,刚才他欺负你,你顺着他来就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招惹他干什么?”
方才韩翊观察过他,他和其他人的吃相很不一样,而且过道的狱卒对他和对其他的刑徒有些说不出来的不一样。所以,他把他当成了撬动曹咎的杠杆,
“都要死了,还在意那么多鸡鸡鸭鸭的事干什么?”
“快死了?”那人显然没听懂韩翊说的是什么。
“被人算了。有个将军说是要我的命。”韩翊补充道。
那人还是不解样。
“这不是死牢吗?”韩翊看他不像其他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干脆反问起来。
在那人回应前,韩翊明显地感觉到整座牢房瞬间安静下来。
“不是啊,牢里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小偷小摸而已,偷到手的东西连黥面的工钱都不够,最多半月就能出去。哪来的死牢?”
天大地大,生死最大,韩翊终于明白方才周遭为何是死一般的静寂了。
“看你这打扮气派,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哥儿。听到死刑,还能这样镇定,是不是你家有能力把你捞出去?
唉,我跟你说,虽说生死同命,但大家族的和平民百姓家的,死法还是有不一样的。”
隔壁的虽然像话痨一样叨叨个不停,但遮不住他内敛的性格,韩翊知道他是来套自己话的,这种做法,拿到包括牢狱在内的很多地方,叫做盘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死?”韩翊逗他说出更多来。
“那哪能一样?像大家族的子弟,只要没引起宫里主事之人的注意,就可以使钱不断地减刑,甚至不用服刑。
而一些贫苦人家老实本分的子弟,则有可能被自己的父母卖去当顶罪的成了刀下冤魂。
你说,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