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比你幸运,这头只判了我半个月的监禁。听说期间会派一些活计什么的来抵饭钱。
熬一熬,很快就过去的。”
这人的故事编得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但韩翊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和他一样,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韩翊行商途中,那种食不果腹的人家他看得多了,大多数人脸上瘦得皮都快包不住骨头了,哪像这人,圆盘实脸的,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没短过吃食的。
韩翊从袖口摸出些碎银子,找了个空处递了过去。
韩翊来成皋前,是专门打听过附近的粮价的,这些个碎银子,够买小半袋不那么精细的米粮了,和着野菜一起煮,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半个月不成问题。
可是那人却很有些看不上眼的样子,他的手伸得十分地勉强,拿到手后,只是随随便便地往胸口处放,和往常得韩翊求助的穷苦人家的人把那些个可以活命的东西藏得小心翼翼的样子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和无名小卒置气不是韩翊此行的目的,他看破不说破,假装唉声叹气道,
“兄台你是不知道,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我上有大兄,下有小弟。父母疼幺儿,大兄又是早就分家立业得父母赞许的,我是上下靠不着。
唉,现在我又沾上了死刑,父母哪能随便把一家的活路与我换作生机?
还是你命更好点。”
韩翊说这话时,隔壁那人干脆就地坐了下来,“我呐,宁愿肚里饱饱的,哪怕少活几年都愿意。”
双方是什么底细,这时候即使盘的没有七八分,也有三四分了,隔壁那人一放松,就席地背对着韩翊坐了下来,
“小子,你怕死不怕?”
一想起正在暗处偷听的曹咎稍有不如意就判自己死刑,韩翊心里的火腾地就升起来了,
“咋滴,怕死或者不怕死,就可以不死了吗?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一个摆摊的说一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的难处就动恻隐之心。
我怜悯她们,谁怜悯我,怜悯我的妻儿父母?”
说着说着,韩翊也气愤到不行,就地背着那人坐了下来。疼得直啜牙花子,但还是直直地坐碰上。
天光暗下来时,韩翊心里着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