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李箱中释放而出的黑雾瞬间覆盖了整个空间,顾时的身体在那一刻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极致压迫,无穷的力量开始粉碎他的身体结构,试图将他的意识一并吞噬同化成黑雾的一部分。
这些黑雾包裹着“它”的尸身,抗拒着一切外来之物的靠近。它们只遵从着最原始的本能,进食与繁衍,扭曲所有生命的概念,将他们变成那邪恶污秽的一部分,成为自己壮大的养分。
顾时看见在那黑雾当中逐渐凝聚出一个有形的物体,它迅速在空中显现,由四周的黑雾将它托起,缠绕。
他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正是一个孩童模样的东西。
“不可以打开,不能离开这里……”
“要等爸爸妈妈回来,和朋友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顾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稚嫩的声音,这些声音从黑雾的各个角落中涌出,四面八方地向他散播着重重叠叠的呓语。
它们在同化着顾时的意识,它们想要让一切接近“它”的生物都成为“它”。
从那不绝的低语声中,集散出强大的欲望,这欲望化作虚妄,直击智慧生命的真实,将他们感染,破坏。
“不要过来,不要跟陌生人走……”
一阵剧烈的冲击从“它”的身上爆发开来,顷刻间便将房间轰成了废墟。那些跪伏在地的黑衣员工全都被粉碎成末,从骨骼到肌肉被悉数错分,碾碎成最细小的尘埃。
顾时以极近的距离承受了这一击,他没办法确定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样子,但简单思索一下就知道绝对不会太好。
并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性正在变得躁动,就像那一次在日内瓦的钟楼上初次分离时之虫一样,他的血肉开始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他的灵性就像是精萃的油滴颗粒,一点点开始向外分离。
这是他的灵受到冲击的影响,是接近失控的前一个状态。
但是顾时的精神却出乎意料的稳定,即使黑雾中的呓语再强烈,他的意识也始终保存着一点净土,丝毫不受影响。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灵性的每一分变化,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他正在面对什么。
于是他用仅存的右手扶住单片眼镜,抬起那曾经是左手的部位伸向黑雾中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