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活下去呢?
起初,她是怀着对爱迪莱德的巨大恨意,支撑自己活下去的,这无异于是另一种自我折磨,用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精神上的折磨远远大于生理上的折磨,身上的伤口逐渐好转愈合,心里面却落下了严重的残疾。
她曾经对爱迪莱德爱的有多深,后来对他的恨就有多深。
什么精神创伤后遗症,那是她自我折磨多年的后果。
她的病其实没那么复杂,要治好,有两种选择:要么杀了爱迪莱德,要么彻底忘了他带来的伤痛。
她以前想过,等到机会来了,自己不要这条命,也要无所顾忌地向爱迪莱德复仇,亲手了结了他。
现在呢?
现在,她的想法动摇了,至于是什么令她动摇了,她不想把它挖出来,反正不是她对爱迪莱德还有什么爱意。
绝对不是。
她不会再爱他,也不想用恨他来加重自己的病情。不杀爱迪莱德的那个原因——沈酒实在无法说出口,那是她最深的伤痛。
她没有做好准备把它挖出来,剖析自己最大的伤痛。
就让她暂时保持懦弱吧。
安德烈察觉到她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下颚线绷紧,仿佛是在忍受着某种身体上的疼痛。
安德烈把手伸出去,轻轻触碰了下她的手臂,试图把她从痛苦的情绪中调离出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把你地城区的朋友带回去吗?”
沈酒身体的紧绷得到片刻的缓解,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她看了眼安德烈搭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眼神并不犀利。
但是安德烈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触碰她,立即收回了,低声道:“抱歉。”
安德烈想起了爱迪莱德找他谈的那些话,沈酒需要一些朋友。
她有在意的人,这说明她良心未泯。在此之前,安德烈从未在沈酒的眼睛里看出过任何担忧,她不像是会为谁担忧的人。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沈酒不关心任何人,甚至于连自己的生死,她都不在意。
然而在此时此刻,安德烈发现,她想把某个人带回去的情感是如此强烈。
安德烈忽然嫉妒起那个人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卑劣,跟正在遭受折磨的地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