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杜尚书在一块的时候,杜谦当然可以实话实说。
但是现在是在跟裴璜说话,便不能继续站在李云的立场跟裴璜对话了,杜谦必须要站在朝廷的立场上。
不然,他就很难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听他这么说,裴璜来了兴趣,问道:“细说说,细说说,怎么个用法?”
“李云虽然占了东南大片地方,但是他现在耽于享乐,没有什么大志向,只要朝廷能许他一些好处,他说不定就能帮到朝廷。”
裴璜闻言,叹了口气:“如今的朝廷,又能许他什么好处?”
杜谦笑着说道:“未必要有什么实际的好处,那李云是草莽出身,能懂得什么?只要朝廷能给他一些名头,让他有面子,再许他将来如何如何,他说不定就能为朝廷所用。”
裴璜低着头,考虑了一番,没有说话。
杜谦坐在他对面,若有所思:“裴兄想要怎么个用法?”
裴璜抬起头,看着杜谦,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咱们都是自小在京兆长大,熟门熟路,我就不跟十一郎遮遮掩掩了。”
他起身走到雅间门口,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再关上房门,走到杜谦面前,低声道:“奸臣把持朝政,国必不久,朝廷现在需要有人在外振臂一呼,号召其他藩镇以及地方势力,起兵勤王,讨伐三节度使。”
杜谦一怔,随即苦笑道:“这种时候,如何能号召的起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其他藩镇进了关中,赶走了这三位节度使,难道他们不会重演这三位节度使的故事?”
裴璜低声道:“只需要弄个声势出来就行了,李萧二位,态度本就不坚决,外面只要有一些声势,他们说不定就会就势退出关中,到时候只剩下韦全忠一个人,其他的节度使,便不会容他在京城胡闹了。”
杜谦想了想,忽然笑了。
“裴兄太想当然了,那些人各有各的想法,不会统统按照裴兄的安排去做事情。”
“这其中,稍有一些错漏,便不可能成事,再者说了,即便事情到了最后一步,李萧二位离开京城,京城里只剩下一个韦全忠。”
“谁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