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名叫陶山,字文渊,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丽正书院的山长。
王均平之乱时,他并不曾跟着朝廷逃到西川,而是带着书院里的一众学生,带着书院里的要紧藏书,离开了京城。
凭借着办书院攒下的人脉,他带着书院三十七个学生在中原各州郡避难,一直到半年前听说京城恢复了之后,他才带着这些学生回到京城。
三十七个人,俱都得以保全,无一人死在那场动乱之中。
要知道,朝廷西迁的时候,一路上都死了好些人,跟这位陶山长相比,逊色良多。
陶文渊闻言,叹了口气,他看向杜廷杜尚书,沉声道:“官正兄,那韦全忠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扫除朝廷之中的异己,此时出头,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杜尚书面无表情道:“文渊先生,你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君辱臣死的道理,自不必老夫多说,老夫心意已决,弹劾韦全忠的奏书也已经写好,至多也就是仗节死义。”
“今日请文渊先生过来,也不是为了讨论应不应该弹劾韦全忠,而是另有事情。”
“丽正书院,是关中的文脉,眼见着京城很有可能要再一次大乱,先生还是带着书院的学子们,离开京城,离开关中罢。”
“就当是为大周,留存一些斯文元气。”
陶文渊皱眉思索了一番,问道:“离开关中,又能去哪儿?”
“老夫两个儿子,如今在江南任事,幼子任金陵尹,先生可以带着一众学子们,去金陵落脚,在金陵再建丽正书院。”
陶文渊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着杜尚书,问道:“官正兄这一回是为名,还是为义?”
“都有罢。”
杜尚书回答的很干脆,他低头饮茶道:“老夫的儿孙辈,有一些已经离开了关中,现下暂时是周全的,因此文渊先生可以把老夫想成求名之辈。”
陶文渊站了起来,对着杜尚书深深低头作揖道:“官正兄,我现在去见李萧二位大将军,去劝一劝他们,事情犹有转机。”
“官正兄乃是朝廷的栋梁,天下文宗,切不可一心求死,若官正兄去了,那才是真正是伤了斯文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