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姐会记住的”
罗哌卡因没想到这个平时咋咋呼呼的家伙居然还有这样冷静、说话还井井有条的一面,她难得顺从地肯定了对方的言论。
她的头很晕,将内心盲目的仇恨与一个跟此毫无相关的人尽数吐出,不怎么稳妥安全,却令她感到了些许畅快与慰藉。
对方后边一系列的反应也符合她的心意。
没有基于自身观念的高高在上的反驳,没有恐惧,没有鄙夷,有的只是设身处地、推心置腹般的坦白与正面反馈。
若是阿伐斯汀,或许他会又一次劝阻自己,以那种怜悯而又畏惧内疚的目光来注视她、哀求她。
又或许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是跟块木头似的默默杵在原地,用那种哀伤绝望的神情来再次刺伤她。
那就像是小妹又死了一次,而他俩则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地做着哀悼。
可能以上所有的情况都不会发生,因为阿伐斯汀早已丧失了面对她、面对这件事的勇气。
在外人面前,他们尚且可以装出兄友弟恭的假象,但背地里,却是默契的同时选择避免与对方的碰面、回避小妹的死亡。
他们是挺像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在某些事情的思考习惯上,但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她选择最极端的方式,任由仇恨支配自己的行为,选择让不愿面对现实而会产生的最为简单粗暴的情绪——愤怒,来吞没自己。
阿伐斯汀则任由愧疚自责啃噬他的内心,拼了命地寻求其他方式来进行弥补。
没有目标的仇恨不仅会一天天地蚕食她,也给雇佣兵带来了侵蚀的机会。
罗哌卡因清楚,若她盲目的仇恨无法熄灭,她终究会成为下一个“小红帽雇佣兵”——那个复仇之火一旦燃起就不计后果、一心只余杀戮的刽子手。
胃部开始一阵阵的痉挛绞痛,她眉头微皱,不至于让那痛苦表现在面上。
“到此为止,姐得回宿舍明天还得上班呢。”
若不是手指被对方掐得生疼,芬利也许会以为是对方单纯喝多了头晕想休息,她自告奋勇道:“需要我来带您去吗?”
“随你的便。”
罗哌卡因用复杂的眼神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