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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说道,“四公子虽是才情斐然,又聪慧无双,但仕途风雨缥缈,若无公府保驾护航,只怕要走远,也是艰难。”
裴渐自是知道裴海的意思,他伸手拍了拍裴海的肩头,“大海,你错了。公府是累赘,近日我忽然想明白,若公府与老四捆绑在一处儿,他将永不得圣上看重。”
不得圣上看重,再有能耐,也上不到巅峰。
“他性子沉稳,天大的事儿,他也要谋而后动,这性子不适合在边陲之地守疆卫国,却适合朝堂上明枪暗箭的诡异风云。想要将来一番大作为,只能跟镇国公府脱离开来。”
“所以,老爷的意思?”
“……由着他们去吧。”
裴海看向自己跟随一辈子的国公爷释然之态,心头微微叹息,世子夫人啊……,你可知老爷这番釜底抽薪的打算?
萧引秀当然不知。
她还为着要给芳姨娘做法事结草庐之事大发雷霆,霜月不敢凑到跟前,由着她一顿摔砸,无了声息才凑到跟前,低声宽慰。
楚姑姑立在外头房檐下,不言不语。
低垂着头,旁边小丫鬟凑到跟前,她也视作未见。
霜月在内,带着新提起来的两个丫鬟,好生收拾清理,又给萧引秀换下沾上茶渍的衣裙,才算松了口气。
她出来,看着如枯树桩一动不动的楚姑姑,“姑姑怎地避开了?”
楚姑姑闻言抬头,勉强挤出笑意。
“夫人而今也不喜欢我凑到跟前,累你们几个大姐照顾就是,我在外头听宣,免得夫人见了我心头厌烦。”
听这话,以为是要偷懒。
但霜月知道不是,她拉着楚姑姑往小厨房走去,过抄手游廊时,二人左右看看无人,方才寻了处美人靠坐下。
“夫人……,脾气越发暴躁。”
霜月低头,这一日日的,没有哪一天是过得顺遂,萧引秀主管府上中馈,事固然多,可稍微有些不遂心意,这世子夫人轻则斥责,重如今日,摔砸一气,毫无主母之仪。
楚姑姑遥看远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巧姨娘胎相不稳,世子日日守在那边,她心头有些烦躁,咱做下人的只能多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