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看过来,“哪里访友?”父亲挚友不多,却都离得远。京城上下,竟是一人没有。
“只怕要走好些地儿,只说了先去墨县,看望姑父。”
自从裴家姑母十多年前离世之后,姑父又遭贬谪,故而心生退意,带着全家上下回到墨县。
他辞官归隐,又舍不下一身才学。
索性在墨县开了书院,从朝堂官员摇身一变,成了山长。说来,经过十来年的耕耘教诲,倒也是小有名气,硕果累累。
“二哥你要一同去?”
裴辰懒散靠在椅背上,缓缓摇头,“父亲不在,这府里大小事儿我得看着点。二叔家那边漱玉今年要出嫁,还有几个庶出的妹子,也许了人家。”
听得这话,裴岸眉头微皱。
“漱玉许了梅舅舅家的表弟,我倒是听桦大哥说了一嘴。其他几个妹妹,如何也这么快?”
二叔能生,有三四个妹妹年岁相当,最多差到两岁而已。
“都是二婶做主,她挑了京城几处还算说得过去的人家,放榜前定了三个妹妹的亲事。”
“京城权贵富家,从来有榜下捉婿的美谈,倒是二婶不爱这些。”
裴辰倒是赞同梅太太的做法,“榜下捉婿,捉到了个穷家书生,咱家姑娘不管嫡庶,都是娇养出来的姑娘,会管大家,却做不来穷家的营生算计。二婶知这些,索性寻了知根知底的人家,哪怕是官位低,根基浅薄,也好过雾里探花的好。”
听得这话,裴岸若有所思,“二妹的亲事,二哥可有打算?”
裴秋雨拒了萧家,之后虽有其他人家请媒人来提了一嘴,可要比萧家,那是差得远了。
“父亲自有定夺吧,姑父家书香门第,倒是看看三郎吧。”
裴岸蹙眉,“周瑾?”
“前些时日,漱玉妹妹的事儿二叔专门过来说了一嘴,也问了二妹的亲事。父亲是这么说的,只这些年来路途遥远,又疏于往来,也不知周瑾如今长成个什么样。”
“也好,父亲想得更为妥当些。”
裴岸咽下疑虑,片刻之后才看向裴辰,“你屋子里莺莺燕燕已不少了,何苦还去招惹?”
“……你听何人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