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黄家老爷子欲要过寿,本不想大办,却听得一江湖术士说了,他这五十九岁,欲要踏入花甲,今岁寒冬定然冷过往年,若不办个寿宴冲一番,年关难过。
听得这话, 就是术士说得有假,也不能置之脑后。
黄大郎素来不管事儿,但喜欢热闹,这事儿他越发积极,怂恿着老父亲,“只是请些相熟交好的世家来吃两顿饭,做个见证,瞧着我们这些儿孙给您老人家尽尽孝。”
老爷子腿脚不太好,拿起虎头青竹杖朝着黄大郎就要打下去,“混账,你尽孝是让人来看的?再者说来,待三郎成亲之后,你也快些寻个身家清白之女,再添几个孩儿才使得。”
黄大郎虎头虎脑,看上去憨厚实则机灵得很,老父亲一吼,他立时跳到二郎身后,“传宗接代的早早完成,您如今也是有孙儿的,您老怕些什么,这寿宴得办,我与教坊司的人熟,到时候若能请得那琵琶郎来唱跳一曲,让你老人家也饱了眼福。”
黄老太太气不过,抓过大儿就是几老拳,只是她也舍不得用力,“混账,你父亲素来不喜热闹,你这么又唱又跳,他还过个什么寿?依着你父亲意思,到时候一家人坐在一处儿,好生吃顿团圆饭就好。”
说完,看着旁边立着的三郎,“执哥儿,幸得云芝也还没启程,如此可好?”
话音未落,黄大郎立时叫了起来。
“当然不好!这般清汤寡水,如何是过寿?那琵琶郎父亲不爱,我就去定一台子戏,老老小小的也大半年不曾歇下,如此耍玩一番才算是过寿,父亲且是应了吧。”
说完,转身到黄执跟前,拐了一下。
黄执低着头,“父亲养育孩儿们一场,如大哥所言,也容得孩儿们尽尽孝。”
自从与穆云芝的亲事不容反复之后,他也没有二榜进士的喜悦,整日里缩在书房,要不就是往刘伏苒家待着。
肉眼可见颓丧下来。
今儿黄老爷子听得三郎也这么说,想着他沉寂多日,能有句话也好,到时候借着寿宴,请些他的同窗知己前来,友人相逢,说几句宽慰的话,也好过如今闭门不出。
一旦应允,黄大郎把琐碎事务丢给二弟夫妻,他只管去定最喜欢的戏班子,只是黄二郎在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