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使安酒的意识开始涣散。
她想起了因公司倒闭欠下一屁股巨债,最终选择跳楼的父亲,还有因此买不起进口药被迫中断治疗,难忍身体痛苦悬吊死在洗手池旁的母亲。
她什么都扛过来了。
她现在有了工作,还给自己买了家,眼看新的人生就要开始,怎么能惨死在暗不见天日的小巷子里!
安酒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欲望。
她不会死在这里!
安酒的拇指用力压着匕首底端,低头,拼尽全力去撞后面男人的脸。
咚!
她察觉到横在脖子上的胳膊略有松懈,当即挥手向后扎去。
阻力传来的瞬间,她的拇指压紧,顺势往里深扎!
“啊——”
男人彻底松开手,噔噔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脖子目光惊悚地看着她。
暴雨冲刷出他指缝中的少量鲜血,安酒渴求氧气、大力呼吸的动作停滞,瞳孔收缩,下一刻整个人如灵活的豺狼般猛地扑了上去。
男人再次发出一声惊呼,抬手去挡。
强行改变轨迹的匕首斜着滑过他厚重的衣服,扎了个空。
两人俱是一愣。
“难道,你是齐……的人,被骗了!”男人口齿不清的说了什么。
他猛然挥动胳膊甩出一片水珠,安酒下意识避开,再睁眼就看到男人逃跑的背影。
她,居然活下来了。
安酒的四肢酸软无力,膝盖酥麻的滑坐在地上,手指脱力般再也拿不住匕首,‘噗’一下掉在水里。
先前被她杀死的男人依旧躺在那,半张脸被水掩埋,仅露出的一只眼睛无神地‘看’着她,他喉间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几乎能看到斩断的气管。
安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恐惧从背后升起,汗毛根根直立。
她……她砂人了。
安酒颤巍巍站起身,倒退着直到抵上坚硬的墙,她的牙关颤抖着咯咯作响。
由她动作引起的水波逐渐扩散,触及尸体时反弹。
她似乎看到尸体在轻微晃动。
这一念头使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她哆嗦着摸出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