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酒也脱下外套,放在冀珍珍的衣服后面排队。
两人一左一右守在奶奶身边,看着她穿针引线,针脚细密的一点点缝补。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一刻。
奶奶身上有种让时间变慢的魔力。
很神奇。
奶奶拎起一件肩带只剩一根细线支撑的内衣背心,嘟囔了句:“这可不行,走到半路断了怎么办。”
她重新取了截长线,对半折,然后把线头打湿,对着外面的光,眯着眼瞄准针孔,试了两次穿进去了。
“没想到我这眼睛还行,还能看清。”
安酒浅笑。
补完这件,奶奶随手又拿起一件,抖开,上面只有一只长袖,另一边空荡荡的,还撕出长长的裂,只打了个小结当固定。
再换另一件,秋裤的膝盖位置磨破,腰身上的松紧带已经没有弹性,松垮到200斤的人都能轻松穿上。
“这两件先不重要,奶奶,这件着急穿。”
冀珍珍从剩下的衣服里找出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裤子。
“裆线在蹲下的时候崩开了,然后也是膝盖烂了个洞,哦,两个膝盖都破了,奶奶,你看能不能把裤腰收紧点?我穿着直晃荡,总担心掉下去!”
她举着裤子比比划划,奶奶也认真听着,安酒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
虽然家里穷,可奶奶从没让小酒穿过这样破烂、絮叨的衣服,想尽办法也得缝补好。
可冀珍珍呢,一看就是没人管、没人疼。
怪不得她看到奶奶会紧张、会不知所措,说到底,冀珍珍是缺爱的孩子看到满足心中设想的长辈角色,而不知如何是好罢了。
安酒起身喝了口水,把思绪压下去。
冀珍珍也跟着站起,她看着靠墙摆放的枯枝和做好的灶,好奇地问:“前几天你挖土就是为了做这个吧,有啥用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