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来早了,安酒便打算坐在门口眯会儿。
“去后面。”中年女性伸胳膊挡住她,疲惫的眼睛里透着烦躁,“我是第一个来的,你别想和我抢。”
安酒不欲纠缠,准备去找别的位置,可随着她的视线,那些人攒簇着挪动,填补彼此之间的小小空隙。
她顿了一下,亮出工作牌。
“我是里面的员工,等着开门,你们——”
“来来来,来这儿坐!”
刚才还一脸防备的人,在看到牌子的一刻变了脸,很和善,很热心,推搡别人腾出一块空地。
“坐吧,这儿离门进!”
她甚至还用衣袖擦了擦地面。
安酒面无表情坐下,赶在她想套近乎之前,闭起眼打盹。
但这种全然冷漠的态度,反而使他们因熟悉而放松,甚至还感到一丝兴奋——安酒听到身边这个女人闭上嘴巴之前,喘出来的急切呼吸。
恐怕她要想错了,自己只是个打几天工的临时工人。
安酒今天起得过早,刚好能赶上回笼觉的尾巴,闭着眼没一会儿困意就涌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如果做梦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绝对不能回应,她如是想着,继续在混沌中起伏。
直到,她感觉头发被拽了。
猛地睁开眼,王哥近在咫尺。
“睡得这么香?”他松开手指,向下,在安酒的衣服领上蹭了蹭,“虽然我昨天就觉得你这头黄毛该处理一下,但这也剪的太丑了,你在谁家剪的?我要避雷。”
安酒站起身,跟在他后面没有说话——他在自言自语,不需要回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了剪头发而花贡献值。
但让安酒没想到的是,王哥今天居然盛装打扮了,在榨油坊这样的地方,居然穿了条白裤子?
而且脚上还穿着白袜和擦得干净的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