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因为那个时候爸妈在上班,有可能在工位,也有可能在外面,谁都不知道在那片土地上。
坐在角落里的男生摘掉眼镜,露出后面迷茫、哀伤的眼睛。
他像是说给别人听,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爸我妈说今天要多去进点货下乡卖,凌晨两点就出门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就拦着不让他们走。
“可我妈说,家里穷,没有底子,现在好不容易把日子过起来了,就更不能松懈。可是他们太卖命了,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
“我嘴上不说,可心里好害怕,每次他们出门我都怕,脑子里胡思乱想。万一路上不小心出意外了怎么办?天那么黑,路那么滑,辛苦这么久,别到时候一点福都享不上……
“你们的父母还在这座城市里,总会遇到,可我的父母在哪,他们走的哪条小路,又到了哪个乡下?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
安酒突然想起奶奶。
在蜂巢生活这么多年的她,本应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可这次的反应却异常强烈。
直到听了这个男生的话,她才有点明白。
——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得有起色,还没停下脚休息休息,她却被再次选中。
就相当于自己艰难奋斗出希望,却被外力扭送至天涯海角的悬崖边。
奶奶理智和情感都无法接受。
安酒心尖有些酸涩。
在那个完全陌生的蜂巢世界里,奶奶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哪怕奶奶什么都不做,她只要坐在那里、等她回家,就会让她觉得心脏是充盈的、是落在肚子里的。
无论她付出再多辛苦都值得。
奶奶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和治愈的心灵上的伤,是绝对不可替代的。
安酒深深呼吸,让自己沉静下来。
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异世,她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拎起一个背包,拉开拉链,里面只有一件短袖校服和一双鞋。
校服是速干面料制成,轻薄透气,但就是码数太大了。
再开几个,里面都是差不多的配置。
清空一个背包,再塞两件校服进去,从旁边的拎包里取走两个面包,安酒把包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