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年岁还小,尚且不理解那一声声叹息里的无奈。
尚且不知,命如蝼蚁到底是何种滋味?
这世上鲜有两全之策,可是她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她这辈子过的太顺,顺到有些不自量力。
郁凝低估了几个戏子的胆量,而殷姨娘同样也不了解权贵翻脸的威力。
郁凝抬手,示意下头的人停下,“将她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只恨!”
千刀万剐的,不是殷姨娘,而是被戏耍之后的愤怒。
“不,您答应过妾的。”殷姨娘大声呼救,她怕疼,从小就怕疼。
郁凝侧身都是漠然的冷意,“天真!”
答应你不杀你,便就以为得了免死金牌了?
敢戏耍堂堂县主,便该受到惩罚。
下头的人想要堵住殷姨娘的嘴,却被郁凝抬手阻止了,“让她叫,叫的越惨越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个贱人罢了!
“凝姐儿,不,是县主!”旁边跪着的戏子,已经被郁凝翻脸的模样吓的瑟瑟发抖,便是说话也开始结巴,“只当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咱们的情谊上,饶她一条贱命,我保证她以后一定乖乖做人,一定离着二爷远远的。”
听见戏子的声音,郁凝这才缓缓的低头,只是眼睛里早就没了从前的爱意,“你的面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抬脚直接踹在了戏子的身上,“本县主宠你的时候,你是个人,不宠你的时候,便是连本县主的狗都比不上!”
收拾了殷姨娘没收拾他,还上赶着来碍自己的眼?
“县主,县主我知道我是您的狗的,可是我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曾经。”戏子顾不得疼,挣扎着爬了起来,重新跪在郁凝的脚边。
“美好?”郁凝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似在回味之前。
戏子连忙点头,是啊,从前多么美好,花前月下,桌案床榻,都曾有他们的被褥,放纵欢愉。
郁凝掩嘴轻笑,伸手拍了拍戏子的脸,“可是啊,你总有年老色衰的一日,而本县主要什么没有?”
杨氏是夫人如何,是妾氏又如何,总归她是国舅的女儿,是朝廷的县主。只要江山不易主,她就是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