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收起了文档，将人偶空间里的材料全部移到了房间里。
此刻要是没有光亮，那钟繇的房间无异于人间炼狱。
满屋的头颅，胡乱叠放在一起的残肢，桌子上横七竖八的不知名的工具，还有乱七八糟四处零散的眼珠子，在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她取出了那一堆杂物最上边的盒子，将半成品的人偶抱了出来。
小小的人偶身上蒙了一块米白色的布料。小脑袋上种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又在左侧挑染了一缕红。唇色殷红，眼眶却是空的。
她拿起工具，开始专心完善她的第四个孩子的身体。
制造人偶时的钟繇，专心致志的样子格外迷人。她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气质与平日里的流氓样子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斯文败类。
钟繇拿着小毛刷细细地扫去了人偶关节处的残屑。
确认身体再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之后，钟繇又拿那块米色的布料轻轻柔柔地包裹住了人偶的身体。
她取出极细极细的勾线笔，蘸取了色粉，一点一点地为她勾勒着眉毛，又用红色勾了一下眉尾。
她望着人偶空空的眼眶，目光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人偶已经快要成型了，就差一双眼睛，可钟繇选不出来。
钟繇苦恼地摸了摸小四的柔顺的头发。
碧玺轻声问她：“母亲还没想好吗？”
“总感觉手里的材料都配不上她。”
钟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再想想吧。”
“滴滴，滴滴滴……”
钟繇吐了一口气，伸手摁断了闹钟。
算了，不能求成。
钟繇摘下眼镜，把半成品的人偶放置好，这才将房间内的断臂残肢们收回了人偶空间。
人偶空间内，琥珀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开心的笑。
“母亲母亲，我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琥珀叉着腰，笑得放肆。
“母亲放我出去，我给母亲展示一下母亲就知道了。”
闻言，钟繇干脆把三个孩子都放了出来。三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床边，准备给琥珀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