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芋头僵直着身体,紧紧握着钱票,愣愣问道:“什么话?”
江鸠回答道:“他说,让你不要再去给人倒夜香了,搬回老家乡下去,买地盖屋,买田种地,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好好享福。”
有了五千贯,这辈子都可以不用愁了。
老芋头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是心慌的很,犹豫了一会,追问道:“我儿已经上船出海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江鸠回答道:“这五千年贯是做活十年的契钱,活干完了就回。”
十年五千贯,一年就是五百贯,什么样的活能值这么多钱?
老芋头不聪明,可也不傻,心知手里拿着的多半不是什么做活的契钱,而是买儿子命的钱。
他哆哆嗦嗦的问道:“我儿还能回来吗?”
江鸠笑道:“有了这些钱,你得先考虑老伴的身体,还有女儿的亲事,要是实在想念儿子的话,那就再纳个妾,多生几个。”
闻言,老芋头便知儿子是回不来了,或者已经死了。
五千贯是买命钱,也是封口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多了,并非是什么好事。这个道理,你得懂。”
江鸠依旧面带笑容。
老芋头顿感遍体生寒,浑身不自觉开始颤抖。
江鸠紧跟着道:“马车已经叫来了,你进屋去收拾下吧,我现在就派人送你们到码头坐船,回老家。”
老芋头结结巴巴道:“现现在?”
江鸠没有回答,一挥手,身后手下立刻上前。
京城,天子脚下,但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那里被黑影笼罩,终年不散。
老芋头心头涌出一股恶气,却没敢将其宣泄出来。
五千贯,一条命。
值吗?
他这一辈子,再加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的钱。
和那些被打死了儿子,反被诬告到衙门,最终还赔了钱的人家来说,能得五千贯钱,已是大幸。
老芋头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只将钱票藏进怀中,转身回到屋内开始收拾细软。
他不敢跟媳妇说实话,也不敢告诉女儿,收拾东西